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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經貿辦近年加強「大外宣」說好香港故事 加國政府︰預期外國代表應在領事公約框架內履行職務

-加國政府︰經貿辦處長等同領事,但需在公約框架內工作
-郭鳳儀︰經貿辦「大外宣」工作處灰色地帶
-港府要求海外經貿辦增加活動次數,但多倫多經貿辦2023年有7成商貿活動與公營機構或港府資助單位合作

作為香港政府在海外的官方代表,各海外經貿辦主要職能為負責處理香港及所在國之間的經貿及文化交流事務,但近年港府要求經貿辦主動反駁外媒,就被質疑有利用其官方地位的灰色地帶進行「大外宣」之嫌。加拿大環球事務部回覆《棱角》時,雖然未有正面說明經貿辦的行為有否違規,但就指如對外國代表在加國國內的活動或行為有所關注,會毫不猶疑地向其表達。

《棱角》另統計多倫多經貿辦在2023年所舉辦的主要活動,發現當中有最少約7成促進經貿的活動,都與貿發局,以及港加商會及其屬會合作舉辦。但港加商會所屬的環球香港商業協會聯盟,事實上亦與獲香港政府撥款的貿發局關係密切,並由該局提供秘書處服務。此外,多倫多經貿辦贊助文化活動時,亦會大力「說好香港故事」,不過《棱角》發現其贊助的文化活動就不時有所「重覆」。

目前在海外,除了有屬於香港特區政府部門的經貿辦及投資推廣署,亦有公營機構從事招商及交流的活動,當中包括同樣獲香港政府資助的貿易發展局及旅遊發展局等。根據商經局回覆立會議員的提問,貿發局主要服務商界,負責商貿推廣工作, 包括推廣香港的產品及服務、及協助商界開拓市場等。

而該局指經貿辦則是特區政府在駐地國家的官方代表機構,處理香港與當地貿易關係、文化交流、公共關係及投資促進等。自2023年起,政府更在多個經貿辦增設「招商引才」專組。商經局特別提及經貿辦需與海外各界人士「保持緊密溝通及交流,對外推廣及解說特區政府的各項重要政策和香港在『一國兩制』下的獨特優勢, 從而說好香港故事……」,同時亦會「主動在媒體撰文,駁斥謬誤,以正視聽。」

不過,香港民主委員會執行總監郭鳳儀回覆《棱角》時指,在部份國家,經貿辦有領事館地位,但以上反駁外媒的類似中國外交部「戰狼式」回應,或屬於其職能的灰色地帶。她解釋一些國家定義經貿辦地位的法令,未必會太清楚說明他們不能進行此類政治宣傳工作,但她認為經貿辦正正是利用這些灰色地帶,向不熟悉香港情況的人士散布香港的「大外宣」。

加拿大環球事務部回覆《棱角》查詢時,就表示根據加國《香港經貿辦特權及豁免令》及《外國代表處及國際組織法》,經貿辦及其代表享有等同領事的地位,但他們並非外交官。而他們在加國國內可從事的職務,須按照《維也納領事關係條約》第五條而規定。

根據加國外國代表登記名單,目前多倫多經貿辦處長巫菀菁及公關總監林家欣,均有在名單上登記。2018年底上任的巫菀菁,曾接受中新社訪問,高調支持《國安法》生效。《棱角》早前亦報導,她最少24次以多倫多經貿辦名義,去信加國媒體「澄清」對方的「失實」報導或評論,但自去年7月後就未有再發出過此類「澄清」。

環球事務部未有正面回應,巫去年7月高調去信《環球郵報》「澄清」該報的社評,有否超越其領事身份的工作範疇,但就指加拿大政府預期所有獲認可的外國代表,在加國國內根據其國際公約及加國的授權法框架之內履行其職務。如果政府對外國代表的活動或行為有所關注,會毫不猶疑地向其表達。環球事務部又強調,加國會繼續深切關注自國安法實施後,香港在人權及自由上的急劇倒退,及繼續支持根據《中英聯合聲明》中提出的「一國兩制」框架。

作為香港政府在海外重要的對外事務單位,自2019年後,港府對海外經貿辦的角色越來越重視。在去年的施政報告中,更要求海外經貿辦2024年舉辦活動的次數,要較2022年的水平增加兩成,而對海外經貿辦的撥款亦逐年增加。

《棱角》統計職務包括加拿大全國範圍的多倫多經貿辦,在2023年所舉辦的主要活動,發現在當中29個涉及促進經貿關係的活動之中,包括網上或實體研討會、講座及招聘會等,有最少約7成的活動,都會與投資推廣署、或屬公營機構的貿發局及或港加商會及其多個屬會一同舉辦。當中包括每年一度的港加商會全國會議、與香港加拿大商會合辦的跨太平洋企業家會議等。

不過,雖然港加商會表示該會是由商界自發成立的非政府組織,其舉辦的活動屢獲中國駐加領事出席,而該會亦屬於環球香港商業協會聯盟的成員。根據貿發局資料,該局為這個由各海外香港商會組成的聯盟,提供秘書處服務。而聯盟每年亦會在香港舉辦論壇,多年來均多次獲時任特首親自出席主禮。根據香港政府資料,貿發局每年獲政府最少1.1億港元資助。

另一方面,多倫多經貿辦一些較頻繁接觸的本地華人商會的領導層,亦有較明顯的親中色彩,包括加拿大華商會會長許錦松及士嘉堡約克區華商會會長陸炳雄等。前者曾公開支持香港政府處理反修例運動的手法,後者就高調支持《國安法》。

除了促進經貿活動外,經貿辦另一重要任務為促進文化交流。《棱角》留意到,經貿辦每次舉辦文化活動,都會將其作為宣傳香港政府訊息的機會。如去年在暑假期間舉辦「香港周」活動時,都有特別宣傳「Hello Hong Kong!你好香港!」宣傳活動。

而在2022年,大部份當年舉辦的活動,都以特區成立25周年為主題。當中包括於當年6月的舉辦的晚宴,就邀請了加國劇團「一劇場」表演舞台劇《龍鳳扣》。「一劇場」由蘇柔美及潘煒強創辦。該劇團多年來一直獲多倫多經貿辦多次的資助,如早於2017年,就曾獲經貿辦贊助另一套舞台劇,以慶祝特區成立20周年。而《龍鳳扣》亦被經貿辦指是由潘煒強為慶祝特區成立25周年而創作。

不過,在2023年,經貿辦又再次贊助「一劇場」在加國多個城市上演《龍鳳扣》,「一劇場」在宣傳時更以「全新」形容該劇,經貿辦亦將其列為「2023香港周」的「說好香港故事」活動之一。

除了此舞台劇外,另一「重覆」的文化活動,同樣涉及特區成立25周年晚宴。經貿辦於2022年6月,邀請了香港花式劍球協會的運動員,「以錄像方式為加拿大觀眾送上花式劍球表演。」其後於2023年1月,該辦贊助為頤康基金會籌款的「龍宴」時,又再以播放短片方式,邀請香港花式劍球協會作特別表演。而將在下月再舉辦的「龍宴」,經貿辦早前再表示會邀請5位劍球協會選手赴加拿大表演。

郭鳳儀就表示,經貿辦在各地舉辦如龍舟節或電影節等文化活動,除了宣傳官方訊息,亦可以有助其以支持亞裔社區及文化為名,藉此建立與當地政治人物的網絡,亦趁機向未有太為意其背後政治目的的民眾,強調其可「代表」主流港人的訊息,藉而布置其海外勢力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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