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我把口講你最好唔信,但由呢位中國大好友說,「香港已玩完」,就好像一大掌巴掌打落去香港財金官員面上,威力絕對大過內地網民戲稱的「金融中心遺址」。說的是摩根士丹利前首席經濟學家羅奇(Stephen Roach),他日前在英國《金融時報》撰文,由香港內部政治、內地經濟及中美因素三方面難以改善,直指「香港已玩完(Hong Kong is over)」。
「讓我痛苦地承認這一點,但香港現在已經結束了。 這座我曾經稱之為家、視之為活力堡壘的城市,在過去四分之一個世紀裡卻擁有世界上表現最差的主要股市。」
我可以負責任告訴各位,由羅奇口中說的「痛苦地承認」,絕非誇張,因為要說過去四分一個世紀最看好中國的著名經濟學家,羅奇絕對是頭位。
現任耶魯大學資深研究員,羅奇長期被視為中國好朋友,也是一直鼓吹投資中國的華爾街代言人,他在《金融時報》以《It pains me to say Hong Kong is over》為題撰文,分析香港股市回歸25年後走勢幾乎是全球最差之一,相比1997年回歸時,恒指僅升約5%,但期內美國標普上升幾乎4倍,香港升幅也不及上海股市。
羅奇分析造成香港殞落的三大因素,首先是林鄭月娥提出備受爭議的《逃犯條例》修例(送中條例),引發大規模民主示威活動(注意,羅奇用的詞是massive pro-democracy demonstrations,不是甚麼「黑暴」或動亂)。而北京的鎮壓行動及實施港版國安法,剝奪了香港自治權。
羅奇指出在2019 年春天,香港民主抗議活動開始時,恆生指數接近3萬點,現在則跌至1萬5750點附近,跌幅高達 45% 以上。
第二個因素是中國。中國經濟陷入3D困境,即債務、通縮和人口等結構問題,疊加疫情以及房地產市場和地方政府債務問題,這些不利因素引發長達三年的熊市,反映在港上市中國企業以及香港服務業所受到的附帶損害。
第三個原因則是全球發展。自2018年以來,美中競爭愈演愈烈,香港深陷水深火熱之中,而美國「友岸外包」(“friendshoring” )政策,令香港的亞洲盟友必須在美中之間選邊站,導致香港與其最大亞洲貿易夥伴產生隔閡。
羅奇認為,儘管利淡消息可能已反映在價內,中國經濟因素可能改善,惟勞動力萎縮和令人擔憂的生產力前景帶來的阻力,任何反彈恐怕都是短暫的。最近內地一些救市措施,好像中央採取刺激措施、以至撤換中證監主席,羅奇說短期可能會引發一些反彈,但投資者仍會抱懷疑態度,他相信香港很可能會陷入中國製造的陷阱。
羅奇回憶,20 世紀 80 年代末第一次到香港,甫步出啟德機場就被商界活力吸引。那時的香港人既有願景,也有戰略。當時中國處於改革開放初期,香港有機會成為中國經濟發展的主要受益者。如今,一切都結束了。
文中羅奇引述了經濟學泰斗佛利民Milton Friedman曾稱香港為最喜歡的自由市場╴但目前已經受到獨裁統治的沉重束縛(deadweight of autocracy)。
當我們的財爺仍在高聲呼籲港股目前具「性價比」,甚至稱「(國際投資者)佢有錢搵、見到個市係正面,佢自自然然會返來」,但羅奇作為具份量的經濟學家,對香港目前的困局是一針見血的批評,我們的官員是會虛心學習,還是認定《基本法》23條應盡快立法,對發表或轉載類似「香港玩完」的文章應是煽動意圖罪,索性懸紅通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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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顏寶剛
前有線新聞助理總監兼有線財經台台長
財經拆局專頁:https://www.facebook.com/FINANALYSIS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