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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言】憤怒的女性主義者 – 黃美玉

我是坐在安樂椅的社會主義者,還是憤怒的女性主義者?
其實,我不喜歡被標籤為甚麼主義者。我喜歡做一個自由創作人。
近年不少香港人憑著英國海外簽證移居英國。記得幾年前在曼徹斯特參加一個支援香港抗爭的集會,有人說如果可以得到平權,他們會返香港搞大抗爭行動。當時我想,這個是不可能發生的白日夢,英國政府又怎會肯批准呢?如何跟選民交代?怎料,兩年後,奇蹟出現了。當然英國政府背後有精打細算過,香港中產階級有錢有專業知識,對脫歐後的英國絕對有百利而無一害。

自2019年後,新一代的香港年輕人給我刮目相看的感覺。他們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連性命都不 顧。他們對香港的愛實在太棒了,令我肅然起敬。

最近聽到有港太說「男人做事,女人不要出聲」。實在太駭人了﹗他們都是有學識的人,怎麼會有這種陳舊的思維?當年結婚前,我千叮萬囑請主禮牧師千萬不要引用聖經歌林多前書第十一章三節:「男人是女人的頭」﹗我才不要老公做我的頭呢﹗

有時在香港人的社交活動,在廚房裡清潔的仍是以女性為主。男的都愛說話,最本事的就會搬枱搬櫈,做操重功夫。男女分工仍然很明顯。

又有些時候見到活動宣傳物品,擔任講座的仍是以男性為主,有時甚至連一位女性代表也沒有。

有人覺得我太敏感,好一個女性主義者啊﹗又有人反駁在某個題目找不到女性呢﹗真的沒有女人可以擔任嗎?還是你們懶散,沒有做足功課去發掘?又或者是一直以來沒有栽培新秀?

八、九十年代在香港參與婦女神學和女性主義運動,以為經過幾十年的努力,現在可以「退休」。怎料性別平權仍是漫漫長路,好像民主運動一樣,革命尚未成功,姊妹兄弟(同志)仍需努力﹗

2017年我在曼徹斯特大教堂展出一件作品「What the feminist theologians say…」(女性神學家說⋯ ⋯),針對大教堂其中一個空間缺乏女性代表,超過九成的名字都是男性。性別不平等在社會多方面都有同樣的問題。宗教團體如是,政治經濟體系也如是。藝術史又如何呢?沒有太大分別啊。實在令人失望。

最近,看完《The Story of Art Without Men」》(沒有男人的藝術故事),作者Katy Hessel花盡心思為我們獻上無數的女性藝術家和她們的作品。她們的貢獻往往因為她們的性別而被遺忘,甚至埋沒。 然後人們便說女人不能當藝術家,因為她們沒有天份,或者說歷史上沒有女性藝術家,因為她們的名字被掩蓋。我自問特別留意女性藝術家,這本書仍然令我大開眼界。真的,女性不是欠缺天賦, 只是沒有對等的機會去發揮而已。

有些情況是她們不能用真名去發表自己的作品,又或者她們婚後改了姓,結果人們以為那些作品是她們丈夫的創作。

幸而今時今日我可以用自己的真名去創作,沒有人敢說我沒有天份,或者說作品是我丈夫的創作。

附圖:What the feminist theologians s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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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黃美玉

作者簡介:黃美玉是一位作者/藝術家/策展人/監製。她的作品早在八十年代香港發表;九十年代移居英國後亦繼續創作,出版個人藝術詩集。

Instagram @meiyukwong42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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