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年39歲的馬戲藝人黃雋(Jimmy),兩年半前移民英國,來到之後一直尋找演出機會,因為《全英一叮》的空中雜技,獲四位評判一致好評,成為全城佳話。雖然最後無緣晉級,但對Jimmy來說,這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機會,亦很感激自己的努力能被看見。
「有時做好自己可能真的沒有回報,我來到倫敦都是『搏一鋪』,我覺得運氣都有少少關係,當然我不會跟觀眾說『無運就無運』,有些事情你真的控制不到,不需要過份擔心,但能夠控制的,我會用盡一切辦法去控制。」Jimmy對《棱角》說。
台上一分鐘 台下十年功
不經不覺,Jimmy已成為舞台表演者超過十年,由伴舞跳到成為馬戲藝人,亦由香港跳到英國。他憶述自己15歲開始上興趣班學跳舞,從來沒想過會成為職業,更加沒想過會因疫情而停工,成為投身馬戲團的契機。
「有多少個學興趣班會立志成為表演者,可能這個世界有人是一學跳舞就想成為專業,當時真的沒有這個想法,純粹是想學一項新技能。」
Jimmy喜歡表演,享受站在舞台上,每個當下的瞬間,「這個感覺很自由,就像走進一個幻想世界,變成另一個自己。」後來,這種「當下」的感覺推動他成為一個專業的舞蹈表演者,更曾為張學友演唱會伴舞。
直至幾年前爆發疫情,表演工作停擺。留在家中的日子,他選擇學習多一項新技能——空中手帶,「跳舞的同時我都會喜歡看一些跟身體動作有關的表演,又覺得玩空中雜技的人很有型,可以在跳舞的元素融合在內,做到一些並非人人都能做到的動作,我覺得這件事很神奇。」Jimmy說。
後來,Jimmy在加拿大蒙特利爾(Montreal)訓練了5個月,學有所成後,便打算來倫敦「搏一鋪」。Jimmy坦言,他剛來英國的時候,跟大部分移英港人一樣由零開始,希望給自己半年時間,尋找機會。
「想來到看看靠自己功力是否能接到一些工作,其實當時那個目標很小,隨便在夜場有演出機會,又能交到租,又有一點收入,就已經很高興。」
憑著在舞台多年的努力,Jimmy來到英國後一步一步地建立自己的事業,「我又不能說所有事情都很順利,不知道甚麼原因不斷地有工作找上門,然後就開始想可否去更大的馬戲場地表演。」
亮相《全英一叮》技驚四座
「其實是《全英一叮》先主動找我,因為他們的監製團隊每個季度都要找一些奇人異士,他們在社交媒體找到一些我練習的片段,於是想找我和另一個女生,以『雙人組合』參賽。」Jimmy坦言,因為雙方找不到時間一起練習,當時曾經推掉節目邀請,但又覺得失去這個機會很可惜,於是主動提出單獨參賽。
「本來我預計節目監製會覺得不可行,最後他們竟然答應,於是順理成章地談合作。」Jimmy又指,跟《全英一叮》合作有很多關要過,他們會為了節目效果而有很多提議,「譬如說表演時『那灘水』是節目組建議的,表演音樂都是節目組提議的,但編舞的部分是我構思的。」
Jimmy在《全英一叮》的表演技驚四座,獲得四位評判一致好評,但他謙稱,在《全英一叮》的表演並非他最好的一次,背後其實是一個專業馬戲藝人的自我要求,追求不斷突破。
「成功的秘訣是你不能滿意自己的表演,有時你去看朋友的表演,幫他拍下來,表演很好看,但他第一時間會說『我的轉轉得不好』,他已經預先想好有甚麼批評自己。」
Jimmy表示,在雜技這個行業,每個人都對自己有很高的要求,公司的同事在表演外的時間,會提早回來練習,「可能他們12點已經回到公司,練到4、5點才演出,其實公司沒有要求他們做這件事,是他們想做好每個表演。」
Jimmy同樣對自己有很高的要求,平均每日會練習4至6小時,「練習場有開的話,我就練到無力為止才回家食飯。」
專注做好每個表演
不過舞台行業的生態相當殘酷,不是每個付出努力的人都能被看見,Jimmy深深明白這個道理,他認為最好的心態是專注於能夠控制的事情,做好每一個表演。
「覺得自己開始老,真的追不上年輕人。有些人可能是真的有天份,很早就開始練習,亦都比我更加勤力,他一定比我走得更遠。」Jimmy在這個位置上,會覺得不會像其他人那般成功,「有時成功未必是以物質、數字或者名銜去定義,我覺得成功是可以活得出自己。」
Jimmy認為控制不到的,唯有順期自然,「《全英一叮》拍完幾日後我已經放下了,節目組喜歡刪減你的部分就會刪減,我見節目預告片好像沒有我,可能覺得自己的表演已被刪減了,是節目播出之前一個星期,節目組才打電話給我,但之後就發覺原來有很多人關注。」他很感激自己的努力能被看見,「我發覺這些事情是,我不是做給其他人看,但原來別人是看得見。」
現時,Jimmy在英國最大的馬戲團《Come Alive!》工作,成為馬戲團中唯一的華人,他寄語港人,將目光放得更遠。「想看看是否有夥伴可以一起參加《全美一叮》,如果合約完結,可能考慮參加更大的比賽。我亦想在拉斯維加斯表演,這是一個更大的目標,都是順期自然,做好自己。」
棱角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