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港人組織 HKPACE Queensland 日前發現,與國安系統有密切聯繫的港人徐家瑋 David Chui ,上周於布里斯本出席六四集會,懷疑有意圖藉此接近當地社運港人。
事主 David Chui 向《棱角》回應指控,強調以往曾與 HKPACE 成員參與香港相關社運活動,甚至被中國學生襲擊,「無變過節」。
他強調,修畢國安教育導師培訓課程後,僅低度參與國安教育相關活動,及後無再參與,因此談不上是何君堯「徒弟」,難以理解為何會被狙擊。
他指因為自己在澳洲的社運背景,以及曾與不良份子為伍,故改過自身,安份守己,「認認真真攻讀法律」;就讀國安教育導師培訓課程是為自己工作鋪路,跟何君堯合照是為「呃like」。
David強調現時政治立場中立,自己現時就職法律工作,需要在香港及澳洲兩邊走,但否認其工作與國安或香港政府有關,亦否認曾向國安舉報任何自己認識的社運人士,擔心報導嚴重影響社交及在港工作。
他在社交平台發聲明指,決定在澳洲永遠不再參與或接觸任何有關香港政治活動,包括悼念等等,以作避嫌。
HKPACE Queensland (下稱 HKPACE)的負責人回應,不接受 David Chui 的解釋,認為均無法證明 David Chui 與港府或國安處沒有聯繫。
有研究香港本土派及反共運動的澳洲學者認為,澳洲政府雖有相關法律規範外國滲透或干預政治行為,但執行明顯不彰;《國安法》域外效力令本地社群憂慮,迫使其只能自行防衛「捉鬼」。
曾參與 2019 年社運 被中國學生襲擊
根據 David 提供的片段,以及《棱角》查證 2019 年的新聞報導,他曾在 2019 年參與支持香港民主運動的示威,亦多次被中國學生襲擊。
其中一次發生於 2019 年 7 月,他跟幾位港人學生抗議者,以及學生社運人士 Drew Pavlou 在昆士蘭大學舉行支持香港民主集會,被三百多人中國留學生及民族主義者包圍,David 被掐住喉嚨摔倒在地。
他指當時曾與現時 HKPACE 組織成員參與社運,眾人之後各散東西,「你哋可以話我已經幾乎退出左,但我無變過節。」
HKPACE 的負責人強調,不接受 David Chui 的解釋,指出是組織有成員於 2019 年時出席其他港人組織活動時,「在公開場合」得知 David 的存在,「不影響David與國安有關聯嘅事實」,指 2022 年時已知道 David 參與國安教育培訓,有所提防。
David 提供截圖,指他 2021 年在 HKPACE 成立時,曾以個人戶口幫助組織「朋友」宣傳,亦認識組織的創辦人,亦即片段中跟他對質的女性。
HKPACE 則指,不會稱他為朋友。組織是 2024 年是接獲 David 聯絡,意欲提供法律意見及支援。

否認參與滲透 參與協會為人脈
David 未有否認曾參與「國際公益法律服務協會(IPLSA)」舉辦的「國安教育認證導師資格課程」,但否認是參與滲透行動,強調其後無再參加或出席其他有關國安教育的活動,談不上是何君堯「徒弟」。
他解釋,在澳洲就學時參與不良份子為伍,2017年曾因刑事毀壞被警方起訴,但無留下案底,故希望改過自新,修讀法律,回港認真從事法律工作,現時則在澳洲任私人法律顧問。
其社交媒體顯示,他在昆士蘭的邦德大學(Bond University)修讀法律博士(Juris Doctor),之後在多間律師行實習,包括中國大型律師行錦天城律師事務所。
他稱因缺乏人脈,選擇參與各種法律協會,包括何君堯兄弟創辦的「國際公益法律服務協會」,而該課程獲香港律師會為強制性持續專業進修(CPD) 計劃,可計算學分及免費修讀。
他亦特別提到,2022 年時首屆課參加者,大約六成均為法律界人士。
HKPACE 認為,錦天城律師事務所設有黨組,或是證明 David 的背後關連。
David 則反駁,實習是自己尋找回來,但無否認現時工作跟同當時參與協會的人脈有關,「例如一啲涉及香港/大陸法律嘅嘢,我未必咁熟悉,就要請教人哋。」
無深入參與國安教育
HKPACE 的負責人質疑, David 聲稱僅僅參與三次及製作簡報,即成功於「國安教育認證導師資格課程」獲取畢業資格。
David 強調,課程僅需出席率達標,再考試合格即可。根據IPLSA 2022 年的表格,只要有九成出席率、完成考試,和提交 15 分鐘的實習講學影片,即可畢業。
其後他以觀察員身份,出席過三次 IPLSA 講座及製作一個關於金融安全的簡報,是為著要在累積中心的持續進修分數,在 2022 至 2024 年間,保留國家安全教育認可導師名銜。
他指自己參與度太少,幾乎未能延續國家安全教育認可導師名銜。
「我金融安全PPT係2024年結算點數之前製作交上去嘅,出席完三次講座同埋交咗一個P P T,大概可能有17定唔知18points,咁可能仲爭幾個points,咁咪要參加佢啲溫故知新班先夠囉。」他強調,之後已未有再參與。

談不上是何君堯「徒弟」
David 特別提到,由於之前在昆士蘭大學參與社運,容易被人認出,需要「洗底」。
「唔想係香港做法律俾人封殺,我亦唔想得罪兩邊,如果俾人質疑或者調查,我可以用呢樣去justify。」
他說,考慮到課程可以學到國安法法理知識及基礎,當時「放遠雙眼係可以做國安法案件嘅刑事辯護。」
對於在集會現場被狙擊,他稱「口窒並唔係因為心虛要去諗點樣講大話,而係因為每條問題本身都係一個炸彈,」答案模棱兩可是不想得罪任何一方。
他承認,上傳與何君堯照片屬政治敏感度不足,只想「呃Like」,卻令其他人反感。
強調中立 不再參與港人活動
David強調現時政治立場中立,自己現時就職法律工作,需要在香港及澳洲兩邊走,但否認其工作與國安或香港政府有關,否認曾向國安舉報任何自己認識的社運人士,擔心報導嚴重影響社交及在港工作。
他稱自己甚少與朋友談論政治,經過事件後,更加對社運及社運人士反感,決定在澳洲永遠不再參與或接觸任何有關香港政治活動,包括悼念等等,以作避嫌。
澳洲學者:政府處理滲透問題不彰 迫使社群自行「捉鬼」防衛
研究香港本土派及反共運動的澳洲蒙納殊大學(Monash University)中國研究高級講師凱大熊(Kevin Carrico)認為,澳洲政府雖有相關法律規範外國滲透或干預政治行為,但執行明顯不彰,迫使本地社群只能自保,甚至偏執地去「捉鬼」。
他強調的具體細節目前難以完全掌握,不想作武斷評論,惟若果真如報導所述,有人監視六四紀念活動,以致滲透,則會是大問題。
「何君堯這些人曾主導摧毀香港公民社會,並顯然將矛頭指向那些在海外延續公民社會精神的群體。」
凱大熊分析,當前顯而易見是,海外香港社群憂慮香港及中共政權代理人的監控與滲透行為,亦對澳洲政府應對此類威脅的能力缺乏信心。
跨境鎮壓亦會令社群更易疑神疑鬼,甚至偏執地去「捉鬼」。
他指,澳洲政府在執行近十年前通過的《反外國干預法》時過於寬鬆,特別在現任工黨政府執政下更為明顯,僅優先考慮與中共改善經濟關係,而非保護弱勢社群的權益。
「這些社群只能自行採取行動以自保,我認為這是一種危險的升級,不僅需要本地香港社群作出強烈回應,亦需澳洲政府採取果斷行動。」
他敦促澳洲政府迅速調查此事,認真聆聽本地香港、台灣、西藏、維吾爾及其他受中共壓迫威脅的社群的訴求,並提供必要的支持與保護,確保這些社群在澳洲能享有應得的安全感。
棱角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