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兩篇我談到了超低利息如何會令家庭、私人企業、銀行和政府因增加債務而脆弱化,這裏會談加息如何令泡沫爆破。
這三年利息急升,以美國十年政府債券為例,利𥳁由2020年8月最低的0.514%,升至最近的4.054%,升幅近8倍,而10年國債是美國所有借貸的利息基礎。當年最優質公司發行的AAA級可能是2~3%,現時則已升至6-7%,差一點的公司要發行新債券,所要付出的息口將會更高。由於過往十年,利息不斷向下,所以絕大部份企業都是發行短期3~5年的債券,因為利息較長債便宜,所以未來兩年要重新發債(Rollover)的公司很多,付出利息將會是3年前的一倍以上。如上兩篇文章談到的歐洲「僵屍公司」佔上市公司近20%,美國10億美元市值的軟件公司40%是虧損的,再加上全球1000家以上的「獨角獸」企業,在未來幾年將會陸續大量倒閉。
2023年上半年美國倒閉或引用Chapter 11條款申請破產保護的大公司便達2973間,較2022年同期增長68%,顯示倒閉潮正在開始。現時各地樓價的下行已經開始。(見圖一)
利息的大幅增長也對有按揭的家庭財務有很大影響。以英國為例,按揭分為「定息按揭」(Fixed rate mortgage) 和「變息按揭」(Variable rate mortgage)兩種。定息按揭可分為2、4、10年幾種,假如期限未到,加息暫時不會影響你,但假如到期,息會從以前的2~3%升到現時平均的6.5%。現時英國有85萬戶家庭是採用「變息按揭」,這類按揭的利息從21年9月的低位3%已升至現時的平均5.59%,假如你按揭的金額是30萬英鎊,即每月要多付650英鎊,就算你負擔得起,在其他生活開支上也肯定要節衣縮食。(見圖二和圖三)
銀行方面,今年利息上升已經令3間美國較大的地區銀行倒閉,而且趨勢仍然持續。第一個原因是不少存款流出。你把錢放入貨幣市場基金(Money Market Fund)也可以有5%,你為何要放入銀行,賺取低息,這個趨勢現在仍然持續。第二個原因是地區銀行主要是借錢給商業地產項目,特別是辦公室大樓(Commercial real estate)。隨着居家工作的興起,很多美國城市辦公室的空置率都高達20%,帶來很多商業地產債出現違約。第三個影響是大部分銀行的借貸都是有抵押,但利息升高,意味資產價格下跌,銀行會要求舉債一方增加抵押(Collateral)或縮少借貸。銀行危機看來是無可避免了。(見圖四)
政府方面,美國國債已達23兆美元,相當於國民生產總值的115%,現時利息的支出佔稅收的20%,假如經濟衰退,稅收減少,發放福利和失變救濟金增加,政府必需大量發債和印鈔,美元眨值是必然,隨之而來的通脹也將會是災難性的。(見圖五)
作者: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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