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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溫水劇場》到《皮毛小知識》 政治漫畫家白水︰定居澳洲後難再身同感受創作

「Hello 大家好,我係Brian,今次皮毛小知識會同大家分享……」
在芸芸眾多以娛樂、分享日常生活、評論或旅遊等為題目的廣東話Youtube頻道中, 「主要介紹由實用甚至到無用的冷知識同流行文化」的《皮毛小知識》,為較罕見的知識型頻道,營運三年至今有超過17.5萬人訂閱。
但有別於其他Youtuber,創作人 Brian 甚少分享他本人的故事。即使有,他亦只有輕輕帶過,如在《皮毛小知識十萬訂閱 Q&A 我們的故事》一片中,他只表示過去十多年,曾以另一個筆名,進行另一媒介的網絡創作。
近日這個身份在澳洲SBS廣播公司一個訪問中,由他本人公開。

 

他曾以「白水」作為筆名,自 2011 年開始創作政治漫畫《溫水劇場》,通過擬人的青蛙,諷刺香港時弊。但在《國安法》下的香港,系列在 2021 年 7 月「被動地」結束。

政治漫畫家白水於2018年舉家來到澳洲居住。

在接受《棱角》訪問中,Brian 表示其實自《國安法》生效後,他雖然已在澳洲,仍然有繼續創作,不過或因當時連載的網絡媒體在香港仍然有員工,故有別於之前的做法,媒體會請他先將原稿寄給編輯,對方有時會建議作一些細節上的更改,但都沒有要求他更改原稿大致的構思。

這做法持續近一年,直至 2021年 7 月,《蘋果日報》剛停運、陸續有公民團體解散,有其他政治漫畫專欄相繼停刊,該月底更發生「羊村案」,香港警方國安處以「煽動」罪拘捕5名言語治療師工會的幹事,指他們出版的《羊村》系列繪本「煽動」反政府思想。

Brian 指被要求停刊的那天早上,對方先說將會在該星期開始停止刊載。然後該日下午,他指對方再說決定會收起《國安法》後出版的內容。到了晚上他們更問可不可以將整個漫畫欄目的網頁收起,並問他可不可以抽起他在Facebook 專頁轉載的漫畫網頁連結,故他最後決定自行關閉專頁。

除了網頁,《溫水劇場》的作品曾結集成書,Brian 指至少有二本曾被香港公共圖書館收藏,但早於近期的幾輪「大清洗」,他指兩本書早已下架多時。「我的編輯一直都有更進,當時都幾大件事,因為當時好少,但現在好似已經很正常,好像已是常態。」

不過,Brian 指系列在當刻結束都反映了時代改變,認為在大環境轉變下,該系列的壽命亦已走到盡頭,「2011年的社會氣氛,大家都會覺得是溫水煮蛙,但去到(2021)年,大家都已經不再是溫水煮蛙,雖然只差一個月就到十年,但會覺得完結它亦是一個合適的決定。」

另一方面,他亦感覺在離開香港後,無法在地掌握香港的事物,故感到難以繼續創作。

「我的心態在來澳後都有不同,不能切身感受香港人面對的壓迫感。我畫漫畫要有第一身感覺,要有相同感受,才能創作觸動到他人情緒的畫作。而且我得四格,每一格都要好精準,拿捏這種感覺好困難,心態上開始覺得繼續畫下去好辛苦。」此外,Brian 指澳洲的生活模式亦有轉變,例如只能在幾日內追回過去一星期的香港新聞,都令他感十分不舒服。

Brian 不諱言一直有重新創作政治漫畫的「癮」,但現時其他工作加上Youtuber 的生活繁忙,而且前述不在地的原因,比較難以過來人身份去創作。「開始見到(其他已離港的創作者)的作品於一些方向上有改變,從以前緊貼時事,到目前有更多憑感覺的作品。」

他形容即使現時有一些創作者去到海外,都好難以以前「傳統尊子式對準一件事件的方式」去創作政治漫畫。

他以近日香港高調打擊濫用二元長者車資為例,指因其荒謬性,本應是很好的政治漫畫題材,但他卻表示完全不能理解此事,「漫畫最重要是牽動到讀者的情緒或興趣,」但如何用一個海外香港人身份去畫,「我諗唔到。」

就在漫畫連載結束前,澳洲開始因疫情而封城,工作量減少下Brian變得空閒。此時,就有認識多年的朋友問他,有沒有興趣設立一個參考外國流行的「5個最XX」型式短片的Youtube 頻道。

Brian 指他一直有很強的好奇心,不時都有在網上查看大量有趣資訊的集慣,都覺得可以將相關資料整理分享給其他人,於是就趁此段空閒時間,訂下試做 6 個月的目標,開始了「皮毛小知識」頻道作為副業。結果,他在此六個月內得到數萬人訂閱,及開始獲少量收入,加上《溫水劇場》完結,於是他決定將繼續製作Youtube,由一名政治漫畫家變成Youtuber。

雖然不時有重新開始畫政治漫畫的念頭,但Brian坦言,除了沒有契機,現時亦不能同時兼顧Youtube頻道及漫畫創作,加上現時頻道的運作漸上軌道,「開始有接近最低工資的收入,亦剛開始有贊助,可以給予我動力及維持基本生活需要。現在有付費會員,未來或會增加相關內容。」

作為在澳洲生活了一段時間的港人,他不時在片中形容定居的南澳阿德萊德是一個「澳洲偏遠地區的小村莊」。他在訪問中,亦提到阿德萊德是一個「big country town」,起初抵埗時,非常不習慣該地的生活模式,亦幾乎沒有任何音樂及文化活動,但現在卻習慣了,「久而久之就開始享受了這種寧靜。」

Brian 三年前開始於《皮毛小知識》頻道推出知識式短片,現在訂閱人數超過17.5萬人。

他笑言反而今年年初去到雪梨旅行,即使住在 16 樓亦會覺得馬路上的車聲很吵耳。再加上交通等生活成本,他指即使去完大城市後,的確會「身痕」想搬屋,但一想到大城市交通擠塞等因素,就會打消念頭。

不過,雖然衣食住行方面已大致安頓,作為家長,他笑言南澳的教育制度,是「自由放任式放牧」,孩子的學業情況對於亞裔家長的確較難適應。

棱角編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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